□ 王斌
读初中时,邬老七是我们班上最“港”的,身上穿的是花格子衬衣和皮夹克,脚上穿的是擦得锃亮的甩尖子皮鞋,头发还经常打摩丝。这一切,都是因为邬老七他爸开了一家小石灰厂,家里头有钱。
初中毕业,邬老七没有考上高中,在家里闲着没事干,身上又没有钱,就裹了几个狐朋狗友。那些年,只要逢赶场天,邬老七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就约起在乡场上整些压红宝、铅笔尖扎绳子之类的骗人把戏,骗到了钱,大家就约起下馆子。一年到头,邬老七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到处打烂账,近点的名山永兴、黑竹,远一点的洪雅都有他们的脚板印。
邬老七越整越不像话,他爸妈眼看他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,就把存款拿出来,给他买了一辆东风货车,让他跑运输。
邬老七其实还是能吃苦的,跑运输头两年,他从雅安拉货到乐山,早上出发,中午到达,下了货,在馆子头随便吃点东西就返回来了。天天跑长途,人是累,但挣到了钱。
有回,邬老七在乐山下了货,又到馆子头吃饭,恰好看到旁边一桌有几个过路的司机在扯马股。邬老七就站在旁边看,一个司机说:“哥子,看啥子看,过来扯几伙,大家都是司机,跑车都辛苦,手气好,还可以赢几个。”邬老七想了想,就凑过去扯了两盘,赢了60块钱。打这以后,邬老七每次到乐山下了货,都要和过路的司机们扯几盘马股。久走夜路必逢鬼。最后,因为打牌欠了一屁股赌债,邬老七把他那辆东风货车卖了用来还账。
后来,邬老七又成天在大街上东逛西逛,像当初一样到处打烂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