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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往幸福的石板路

□ 刘林琦

这里是邛崃山南麓的王家村,春节前去看望80多岁的老队长,他小儿子说“老者念旧,舍不得老屋,已经回山脚下的老家居住很久了”。

事实上,我也是因为念旧才来看望老队长的。

40年前,老队长年富力强,带领生产队社员修公路、挖堰道、建水池的画面不时浮现于眼前。那时,我是十几岁的初中生,也经常参加生产劳动。几年后,我进县城参加工作,偶尔也回来看望一下队长,毕竟他小儿子年龄和我差不多,大家也是朋友。

跟着老队长的小儿子,朝山脚下走去。

昔日的小土路已经变成水泥路,直接和他家屋外的石板路相接。石板路直通天井,天井也是石板镶嵌,古色古香。但有一点不明白,为什么老队长家的石板路和天井里的每一块石板都有裂缝,有些还不完整。

老队长见我们来了,连忙招呼进屋。他解下围腰,很自豪地说,虽然80多岁了,自己还喂了10多只鸡,每天都有新鲜鸡蛋吃。

闲聊中,我把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。老队长面露难色,犹豫不定地对我说:“你不是外人,我也不怕揭丑,这里面有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”。

清末时期,老队长家是有两百多亩田地的富裕人家,其高祖兄弟四人各有一个大四合院,除小天井外,还有一个公共的大天井,天井的石板都是花纹雕刻,出门也是干净整洁的石板路。以出租土地和做粮食生意为主业,日子过得很滋润。后来,开始鸦片种植和买卖,还开起了烟馆,开头几年确实挣了不少钱。这个时候,老队长的二大爷染上了毒瘾和赌瘾,几年就把家业败得精光,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。二大爷被迫将房屋连同屋内外的石板一起卖掉,然后逃债失踪。

买房人将房屋拆除后,正想着如何挖走石板时,老队长的爷爷邀约家人,趁着买房人不在,七手八脚用锤子将所有天井石板敲裂。

第二天,买房人带人来挖石板,发现石板都是破碎的,便问是怎么回事?大家都说是老二晚上带人回来砸烂的,人连夜跑了。买房人转身要去挖大路上的石板,大家都来阻止,说大路石板不是老二家的,不能挖。气得买房人大骂一通,自认倒霉。

自从老二跑了以后,这个大家庭就没有顺当过,老队长的爷爷第二年就去世了。之后又遭受两次匪灾,几乎抢光了家中值钱的东西,加上苛捐杂税又重,只好典当变卖家产田地度日。

到新中国成立前夕,老队长家已由清末富裕大户变成了温饱之家。当初的四个大四合院也只剩一个,住了兄弟两家,房屋已显破败。

老队长动情地说,他们家由兴盛到衰落,简直就是一部缩小版的红楼梦。

新中国成立后,老队长家划入到贫下中农队伍。老队长积极配合政府,参加了土改工作。人民公社成立后,他又当了生产队队长。

有一年,生产队挖了个抗旱用的水池,但两次试水都漏了,原因是买不到水泥,石灰防水效果不好。大家一筹莫展时,老队长突发奇想,用他家门外那条石板路上的石板嵌池底,可以解决漏水问题。说干就干,老队长带领社员把路上的石板移到池底,用黄粘土糊缝,白石灰抹面,果然解决了漏水问题。

这时候,他儿子接话说:“我有个打算,想把石板路恢复起来,在老家修一个养生馆,搞康养民宿和夏季避暑。”

老队长一听顿时兴奋起来,哈哈笑了几声说:“幺儿子,现在社会这么好,都在鼓励创业发家,我已经老了,但我相信你一定能修好这条通往幸福的石板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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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是邛崃山南麓的王家村,春节前去看望80多岁的老队长,他小儿子说“老者念旧,舍不得老屋,已经回山脚下的老家居住很久了”。

事实上,我也是因为念旧才来看望老队长的。

40年前,老队长年富力强,带领生产队社员修公路、挖堰道、建水池的画面不时浮现于眼前。那时,我是十几岁的初中生,也经常参加生产劳动。几年后,我进县城参加工作,偶尔也回来看望一下队长,毕竟他小儿子年龄和我差不多,大家也是朋友。

跟着老队长的小儿子,朝山脚下走去。

昔日的小土路已经变成水泥路,直接和他家屋外的石板路相接。石板路直通天井,天井也是石板镶嵌,古色古香。但有一点不明白,为什么老队长家的石板路和天井里的每一块石板都有裂缝,有些还不完整。

老队长见我们来了,连忙招呼进屋。他解下围腰,很自豪地说,虽然80多岁了,自己还喂了10多只鸡,每天都有新鲜鸡蛋吃。

闲聊中,我把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。老队长面露难色,犹豫不定地对我说:“你不是外人,我也不怕揭丑,这里面有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”。

清末时期,老队长家是有两百多亩田地的富裕人家,其高祖兄弟四人各有一个大四合院,除小天井外,还有一个公共的大天井,天井的石板都是花纹雕刻,出门也是干净整洁的石板路。以出租土地和做粮食生意为主业,日子过得很滋润。后来,开始鸦片种植和买卖,还开起了烟馆,开头几年确实挣了不少钱。这个时候,老队长的二大爷染上了毒瘾和赌瘾,几年就把家业败得精光,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。二大爷被迫将房屋连同屋内外的石板一起卖掉,然后逃债失踪。

买房人将房屋拆除后,正想着如何挖走石板时,老队长的爷爷邀约家人,趁着买房人不在,七手八脚用锤子将所有天井石板敲裂。

第二天,买房人带人来挖石板,发现石板都是破碎的,便问是怎么回事?大家都说是老二晚上带人回来砸烂的,人连夜跑了。买房人转身要去挖大路上的石板,大家都来阻止,说大路石板不是老二家的,不能挖。气得买房人大骂一通,自认倒霉。

自从老二跑了以后,这个大家庭就没有顺当过,老队长的爷爷第二年就去世了。之后又遭受两次匪灾,几乎抢光了家中值钱的东西,加上苛捐杂税又重,只好典当变卖家产田地度日。

到新中国成立前夕,老队长家已由清末富裕大户变成了温饱之家。当初的四个大四合院也只剩一个,住了兄弟两家,房屋已显破败。

老队长动情地说,他们家由兴盛到衰落,简直就是一部缩小版的红楼梦。

新中国成立后,老队长家划入到贫下中农队伍。老队长积极配合政府,参加了土改工作。人民公社成立后,他又当了生产队队长。

有一年,生产队挖了个抗旱用的水池,但两次试水都漏了,原因是买不到水泥,石灰防水效果不好。大家一筹莫展时,老队长突发奇想,用他家门外那条石板路上的石板嵌池底,可以解决漏水问题。说干就干,老队长带领社员把路上的石板移到池底,用黄粘土糊缝,白石灰抹面,果然解决了漏水问题。

这时候,他儿子接话说:“我有个打算,想把石板路恢复起来,在老家修一个养生馆,搞康养民宿和夏季避暑。”

老队长一听顿时兴奋起来,哈哈笑了几声说:“幺儿子,现在社会这么好,都在鼓励创业发家,我已经老了,但我相信你一定能修好这条通往幸福的石板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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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 刘林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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